【Gramander】高高飞翔 PART I (2)

看了第二部,发现自己纽特相关BL CP仍然只爱Gramander。虽然不知道现在Gramander还有没有人看了。

把第二章之前发的那两部分删掉了,和新文合起来完整的更新一章,不过我想估计很多人大概都已经忘了前两节的内容了吧【迟迟不更的我瀑布汗

本章有原创人物出现注意,部长家世捏造注意,当然反正他也不会再出现了,我们可以想怎么编就怎么编【你滚

2

丧家之犬

被人类捕获的野生动物会如何逃生?

身材巨大的角驼兽和毒角兽会用蛮力冲破束缚;蜷翼魔和囊毒豹则会试图杀死敌人;至于嗅嗅……算了,那个看到闪亮亮就什么都不管了的小混蛋毫无参考价值。

他可以效仿蜷翼魔丽比和囊毒豹利奥波德,与格雷夫斯拼个鱼死网破,但是他们的经验在自身拥有强大战力的前提下才能起作用。纽特看看自己被捆了个结实的手脚,又看看蹲在对面暴躁的抓头发的格雷夫斯,默默在逃生经验参考列表中又划去了一条。

距格雷夫斯强行将他从MACUSA傲罗面前幻影移形带走至今已过了两个多小时。他们现在在一座大桥(格雷夫斯说这是布鲁克林大桥)的河心台座上,向左大概六七米远,便是奔流不息的河面。为防纽特跳河逃走,格雷夫斯直接把他绑在一根钢制桥墩上。

格雷夫斯在翻纽特的箱子,他把箱里所有物品都倒了出来。围巾、地图、怀表、手帕、衣物。格雷夫斯把这些东西都仔细检查了个遍。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内裤被从头摸到尾。纽特拼命压抑住爆粗口的欲望。

备用的复方汤剂在箱子棚屋里,而为了应付麻瓜海关,从戈德斯坦姐妹家出发时纽特就已把箱子调到“麻瓜模式”。不把模式调回来,在开箱者看来这就仅仅是个普通至极的箱子而已。格雷夫斯又将皮箱细细搜查了一番,连里衬上的缝隙都没放过,他甚至还用纽特的魔杖给箱子施了个简单的探测魔法。而纽特对自己的改造技术非常有信心,他眼看着格雷夫斯鼓捣了半天仍然一无所获,心里不禁飘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快意。

最后,格雷夫斯丧气的耷拉下脑袋,放弃了。他挥挥魔杖,所有物品从地上飘起,抖掉尘土,飘回箱子里自动叠好。格雷夫斯将皮箱扣上,转过身面对纽特一屁股坐在箱盖上。

“好吧,斯卡曼德先生,让我们来搞清楚一些事情。”格雷夫斯语气和缓,眼中却依然翻腾着黑暗的怒火,“从你对我国傲罗的态度来看,你八成是因为想要逃脱他们的追捕才喝复方汤剂的。那么我和你就有了共同的目标,我们都想要逃离美国。而介于我既不能使用已被登记在册受到监控的我国傲罗的魔杖,现在也无法用不受监控的你的魔杖施展较为复杂的魔法,所以,我和你一样需要用复方汤剂来改变相貌。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斯卡曼德先生。”他挪挪屁股,两根桥墩间的空间太小,无法伸直腿,他只能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弯曲双腿,以防不小心扯破不合身的裤子,“我们分工合作:离开美国所需的门路和相关安排什么的由我来负责;斯卡曼德先生你只要调制好够我们两人用的复方汤剂就可以了。你已经被撞破伪装,原来的汤剂肯定不能用了,必须配新药。你肯定会随身携带汤剂所需原料以备不时之需,可我没在你身上找到这些东西,”格雷夫斯抬起左手将一绺乱发拨到耳后,手背上有个巨大的牙印,是他搜纽特身时被纽特咬的,“你的箱子里也没有。那即是说,你的箱子装了个夹层,各种草药原料都在那里面。”

夹层?他说我箱子里有个夹层?出现了和上次见到格雷夫斯时一样的事情:哪里有些不对劲。

“我暂时还需要你的魔杖,但我保证我会将你安全带离美国。”格雷夫斯继续说,“一旦离开美国国土到达安全地带我便立刻放你自由。我以我已去世父母之名发誓,我绝不会做背信弃义之事。”

政客的赌咒发誓能信才叫有鬼。但现在不是和格雷夫斯吵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逃离他的控制。而那份经验参考列表如今只剩下一个候选条目:隐形兽道高。

道高安静温和,亲近人类。可纽特知道这个孩子顽皮性子上来时棘手程度不亚于嗅嗅。首先,他会隐形;其次,他看起来非常听话;再次,他很善于同时利用以上两点,让人放松警惕,然后抓住机会隐形逃走。

纽特不会隐形,假装听格雷夫斯话这点倒不妨一试,虽然他不确定自己的演技能不能达到那地步。“不够了,我的原料不够了。”他说,“少了几味成分,少了草蛉虫、蚂蟥和流液草。”他的流液草确实用完了。忒修斯告诉过他,掺杂着几分真实的谎言是最好的谎言。

格雷夫斯两条眉毛瞬间垮了下来,他垂下双眼沉默片刻,又开口道:“好吧,你可以上街自由行动,去买一切必备物品。”还没等纽特松口气,就听格雷夫斯继续说:“但是,你的魔杖还得由我拿着,还有这两个小家伙也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玻璃罐,一个装着蜷成茧的丽比,另一个则关着拼命拍玻璃吐口水的皮克特。“放心吧,我会照顾它们,离开美国后我就还给你。但是我要提醒你,斯卡曼德先生,别想在复方汤剂里做手脚,我会先让它们喝汤剂成品的。”

*******

纽特站在通向箱口的楼梯顶端,双手托住箱盖,慢慢向上顶开一条缝,好从其中向外窥探周围动静。

四周没有人。他小心翼翼掀开箱盖,从箱内钻出来,动作缓慢轻柔以免在开箱时把盖在箱盖上以及箱子附近的杂物掀飞出去,引起麻瓜注意。他进箱前特意布置好这些杂物以作为伪装,好让人认为这只是个没人要的破箱子。

此地是布朗克斯区一条阴暗的小巷,地面很脏。纽特没有魔杖,无法施展驱赶麻瓜的魔法,而只有在这种没人涉足的垃圾场,箱子被人随便捡走的几率才是最小的,他也才能安心的下箱子照顾孩子们。

上次进箱子还是纽特从戈德斯坦家出发前往码头前。为防止突发事件导致他暂时无法进入箱内,他提前给孩子们备好了能撑三个星期的食水。他很欣慰当时做了这个决定,要知道足足熬了三个多星期才争取到现在这次下箱子的机会。

三个多星期前,格雷夫斯带着纽特离开布鲁克林大桥,到布朗克斯区用魔法住进了一家肮脏的麻瓜旅馆。一到旅馆,格雷夫斯就撕毁了他和纽特在大桥下订立的盟约,把他允许纽特外出采购的约定吞了回去,他全权负责复方汤剂的熬制工作,不给纽特插手的机会,他将装皮克特和丽比的玻璃罐以及纽特的魔杖一起随身携带,洗澡时都不离身。更糟的是,他吞下了许诺却兑现了在大桥下说过的狠话,吃饭喝水都让纽特或皮克特先尝,确认安全后才亲自开吃,实力证明“政客讲话全是放屁”这一亘古不变的真理。他还严密监视纽特的一举一动,哪怕他们一直在占地面积仅一个房间大小的旅馆客房内大眼瞪小眼。他就像紧盯陌生人不放的看门狗。纽特心想。以傲罗标准而言,格雷夫斯非常优秀,优秀得纽特完全没有做手脚放倒他的机会。

从另一方面来说,格雷夫斯似乎也已到了极限,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皆是如此。汤剂不需要看顾时,他就在狭小的房间里一圈圈转,时不时跑到窗前掀起窗帘向外看一眼,房门外一有什么动静便立刻蹿到门边屏息凝神仔细倾听。他睡不好,或者说可能根本就没睡过。纽特无论在夜间何时醒来,都会看到格雷夫斯在窗前抱膝枯坐,双眼看看窗外的街道,看看房间,看看汤剂,再看看天花板。三周以来,每天皆如此。不睡觉,神经高度紧张,加之整日蜗居一室,格雷夫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脾气也愈发暴躁。发脾气的他又像极了被困于笼中的野狼。

最后,在试了好些方法但都遭遇失败之后,格雷夫斯终于面对事实,认识到除非派人、否则单靠他们两人足不出户是不可能弄来魔药原料的,这才不情不愿的对纽特让步,允许他出去买原料。当然,格雷夫斯留下了皮克特和丽比,还警告纽特,如果他不能在三小时内回到旅店,就等着看皮克特会变成什么好看的样子吧。

他倒是没有禁止纽特提箱子出来,也没再问过纽特箱子的事,仿佛根本不知道纽特箱子的秘密一般。布鲁克林大桥那天他还说我箱子里是不是有夹层。纽特想。这不对。但凡对纽特的箱子有些许了解的人都不会将他箱子里那个空间简单称之为“夹层”。何况早在他被第一次拘捕时,格雷夫斯就已进过他的箱子。

故意装作不知道纽特箱子的秘密对格雷夫斯有什么好处?纽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只扣两只动物在身边却放过其他一大群动物——其中还不乏危险性比蜷翼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动物——这一行为的动机及合理性。难道政客的思维模式就是与常人不同?倘在平时,纽特还是对此有兴趣一探究竟。然而现在不行,他不能让丽比和皮克特继续待在格雷夫斯身边。

可是该怎么做呢?他不可能接近格雷夫斯啊。纽特决定还是见机行事为好,于是他合上箱子,郁闷的去购买最后一味原料。

和伦敦一样,纽约也有类似对角巷的巫师商店集结地。此地位于曼哈顿区公园街大道四十号,看上去只是家店面狭小、生意萧条的麻瓜女装店。然而当巫师们推开店门进入店内,出现在眼前的却是宽敞、明亮、占地面积堪与麻瓜的梅西百货媲美的大型商场。这与英国巫师将商店集中于街巷的风格截然不同。

魔药商店集中分布于三楼。纽特不喜欢这样的店面布局。爬三层楼意味着他要在人群中暴露更长时间,从而增加被傲罗发现的风险。还好今天没有什么异状,他很顺利的买到了原料。

走出魔药商店,站在喧闹的人群中,纽特突然对自己会有这种通缉犯般的心情感到奇怪。为什么不借此机会跑去报告傲罗呢?对啊,为什么他从没想到这个,相反却只是考虑着单凭自己该如何脱身呢?MACUSA傲罗如今已不再由格雷夫斯支配,即便MACUSA对纽特再怎么怀疑,此种情况下也应优先考虑他的安全。再说,即便他再不信任MACUSA,戈德斯坦姐妹总是可以信任的啊。

这个时间点,戈德斯坦姐妹应当还在工作。格雷夫斯给了他三小时购物时间,如今距期限结束还有五十分钟。没时间等戈德斯坦姐妹下班回家了。纽特在商场一楼冒险进行了无杖幻影移形,他的无杖魔法一向不怎么样。可眼下顾不得这么多了。

还好,他顺利到达伍尔沃斯大厦对面的巷子中,没有缺胳膊少腿。站在街对面远远观望了几分钟守候在MACUSA入口的那个门卫,纽特决定毫不遮掩的从正门进去。反正本来就是来报告的,也不用顾忌自己是不是通缉犯。

他来到大厦门前。“我是纽特•斯卡曼德。英国来的巫师。”注意到门卫下意识的想把手往怀里伸掏魔杖,纽特赶紧找补道:“我有关于通缉犯珀西瓦尔•格雷夫斯的消息要汇报。”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请让我直接和皮奎里主席谈话。”这样就省去了一连串官僚的繁文缛节,可以节省下大量时间。如果门卫堵着他不放,他就打算豁出去强行闯进MACUSA。纽特希望不要被逼到当街释放魔法生物的地步。

门卫考虑了一小会儿,领着纽特离开大门走到大楼侧面,那儿有个装玻璃门的小房间。门卫走进房间,用像是麻瓜电话般的东西和不知什么人说了将近十分钟话,然后挂掉电话走出来,告诉纽特现任安全部长不在,皮奎里主席也不在。但是纽特可以向傲罗第三分队队长报告。“抓捕工作历来由第三分队负责。”他告诉纽特。

纽特抱着一丝侥幸心,巴望能在去见傲罗分队长的路上碰到蒂娜,或者奎妮能接收到他的心声。可不晓得是戈德斯坦姐妹都没在MACUSA,还是他的波长和奎妮对不上,从他踏入MACUSA大门时起到离开MACUSA止,戈德斯坦姐妹始终没有出现。

门卫把他领到傲罗三分队的值班室,三分队队长就在那里待命。队长是位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戴副黑框眼镜,两道黑色浓眉没精打采的耷拉在眼眶上方。听了纽特的报告,他转头叫来一个年轻些的男人,走到一边和这个人小声商量。分队长称新来的男人为“伊莱”,尽管分队长理三七分发型,伊莱留平头,两人的长相仍可看出有七八分相像,应当是兄弟。纽特有种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两兄弟模模糊糊的和他见过的某个人有些像。

两兄弟商量完,是伊莱而不是分队长告诉纽特,他们可以保证纽特的安全,但需要纽特领他们到格雷夫斯的躲藏地去。“格雷夫斯或许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使用了保密咒,”他说,“倘若斯卡曼德先生你不在场的话,我们恐怕无法顺利到达他的藏身地。”

纽特暗笑了一声。他们这是害怕他这个通缉额度不那么高的逃犯趁乱逃跑。好吧,其实也正合他意,他一直都很担心傲罗不让他参与行动,那样的话他就无法亲手救出皮克特和丽比。他可不认为这些人会好好对待他的孩子们。

戴眼镜的分队长和他的兄弟伊莱迅速召集其他队员集合。纽特注意到大部分命令都是伊莱下的,即便是由分队长亲自下达的命令,队员们在执行前都要询问般看伊莱一眼,即使伊莱年纪明显比分队长小,职位应该也比分队长低。看来这世上也有着迥异于斯卡曼德兄弟和戈德斯坦姐妹式的骨血关系。

十分钟后,一行人顺利抵达格雷夫斯藏身的旅馆。进入旅馆前,分队长兄弟对所有人进行了战前部署。他们安排两个傲罗守旅馆前门,两个盯后门,两个人在旅馆大堂对店老板和其他闲杂路人施遗忘咒,剩下四个傲罗就和他们兄弟俩以及纽特一起上楼抓人。纽特的任务是打头阵叫开房门。

纽特用指节轻叩房门,先三声,再两声,最后四声。格雷夫斯要求纽特以及旅店服务员进门前必须先在房门上这样敲三遍,否则他就会向房门发射恶咒,不管站在门外的是谁,他已经这样放倒过好几个服务员和麻瓜警察。“格雷夫斯先生,”敲完门纽特向门内大声说道,“我是斯卡曼德,我购物回来了。”

“进来。”门内传来格雷夫斯那冷淡的声音,同时房门锁自动打开,门开了一条缝。傲罗们推开纽特一拥而入。

一声巨响。

整条走廊烟雾弥漫,灰尘漫天飞,呛得纽特咳嗽连连。他的脑子被方才那声巨响震得嗡嗡叫个不停,饶是如此,他仍竭力爬起身,踉踉跄跄的向房门边走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和格雷夫斯居住的房间发生了爆炸,房门连同房门所在的那面墙成了一个张着大嘴的洞。看来格雷夫斯是在门内布置了什么定时爆破类咒语,傲罗们大都受了重伤,好些人一动不动的躺在血泊中,若是纽特没有上过战场,他一定会当场吐出来。可也亏得他们在进门那一瞬间把纽特推搡到了离房门较远的地方,才使他得以逃过这一劫。

格雷夫斯不在房内,皮克特和丽比也没在。纽特听到伊莱高喊:“咒术痕迹还是新鲜的!他应该没跑远!”他忙冲向房间临街的窗户向外探望,正好看见一个身着他非常熟悉的不合身旧外套的身影挤过尖叫着围拢来的人群匆匆离去。

纽特迅速采取行动。他随手捡起根傲罗的魔杖,直接在窗台上幻影移形,把伊莱的吼叫声远远抛在身后。

他直接现形在格雷夫斯后方不远处,人行道正中央,惊得几个麻瓜行人后退几步。与此同时,格雷夫斯回头看见了他,立刻在原地幻影移形。

纽特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冲过去,然而还是慢了半步,他冲到格雷夫斯身边时,格雷夫斯的幻影移形已接近尾声,空中仅留一点马上就要消失的移形漩涡。纽特想都没想就把右手伸进其中,指尖似乎碰到了粗糙的布料,纽特立刻将其紧紧揪住不放,他也顺势被幻影移形的波动攫住,被卷进扭曲的空间之中。身处旋转的黑暗之中,他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被向不同的方向扯拽。纽特明白,说不定下一秒自己就会被幻影移形的潮汐撕碎,但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松手。

最后,纽特终于感觉到双脚踏上了坚实的地面。一落地他便立刻——几乎是本能地——用手中的魔杖向地面施了个小咒语,完全不顾这次要命的幻影移形造成的严重眩晕。

格雷夫斯挣脱了他的抓握。眩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纽特仍然试图摸索着再次抓住格雷夫斯,他其实无需这么做,因为下一秒格雷夫斯便夺下他的魔杖,拽住他的肩膀将他一把按在什么坚硬的物事上死死压住。

后脑勺和硬物相撞引发的剧痛意外地让纽特的脑子瞬间清醒下来,也能看清周围的一切。这次格雷夫斯把他带到了一个破败的墓地,他正是被压在一块墓碑上。格雷夫斯只用左手将纽特按住,右臂耷拉在一边,血从袖管里面沿着手背流下来,衣袖已经被染得变了色,显然纽特的强行介入对他的幻影移形造成了严重影响,看样子暂时无法再进行幻影移形。纽特自己却奇迹般的一根头发都没掉。

“你满意了吗?!!”格雷夫斯冲纽特咆哮,他的脸和纽特挨得很近,唾沫星子喷到纽特脸上。“你以为他们会赐你一块奖牌,敲锣打鼓欢天喜地的送你回国?白痴!蠢材!!”暴怒扭歪了他的脸,纽特从不知道人脸能狰狞到这个地步,“他们只会像嚼甘蔗一样把你榨得一滴汁都不剩,然后随口吐到垃圾桶里去!他们——”

仿佛是上次暗巷对峙的场景重现,格雷夫斯又一次没能把话或想要做的事说完做完,又一次被随着定位咒语而来的傲罗打断。这回来的不多,只有四人,为首两个便是伊莱和他的兄弟。两兄弟似乎都没有受伤,唯一的损失是伊莱没了鸭舌帽,他的分队长兄弟丢了眼镜。“好久不见,珀西瓦尔。”没戴眼镜的分队长看人只能使劲眯着眼。

“好久不见,皮尔格林。还有伊莱亚斯。”格雷夫斯慢慢放开纽特,他的左手在抖,声音却异常平静,“三个格雷夫斯难得欢聚一堂。很高兴看到你们一切都好。”

“对不起,我们不好。”伊莱尖酸地回答,“多亏了某位格林德沃的信徒,委员会的智障们才能找到机会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格雷夫斯家族操得死去活来。”

格雷夫斯家族。纽特明白了为什么他一直觉得傲罗队长兄弟与什么人长得很像。两兄弟长着和珀西瓦尔•格雷夫斯一模一样的黑头发黑眼睛粗眉毛,嘴唇及下颚线条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皮尔格林•格雷夫斯(纽特终于知道这位很少说话的傲罗分队长的名字),不戴眼镜的他某些角度看甚至能与珀西瓦尔达到六成相像。

格雷夫斯手中的魔杖杖端喷出一串火花,仿佛在和它当下的持有者心情相互呼应。“按惯例,”格雷夫斯一字一句的说道,“傲罗当回避有关其亲属的案件。而你们现在仍能参与抓捕我的工作,即是说,”他顿了一下,一片寂静中,纽特听见他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我亲爱的冈多福斯伯父派你们两个代表格雷夫斯家族来大义灭亲以表忠心。”

“表忠心?你在指责我们出卖了你?路易斯在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伊莱亚斯•格雷夫斯天真无辜的瞪大了眼睛,“身为傲罗世家,格雷夫斯家族出面处理咬人疯狗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你该不会以为我们会相信你那套‘格林德沃假扮了我半年之久,用迷魂药操纵我杀人’的鬼话吧?当然了,我代表我自己承认我确实带了点儿私心。”他挥挥魔杖,他的傲罗制式龙皮大衣和西装外套温顺的从身上滑下,飘到一边搭在座带翼女子雕像头上。“我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把恶咒射你一脸。”他打个响指,衬衫袖口自动向上卷到手肘,“这一天我已经等了二十年了,我亲爱的珀西堂哥。”

格雷夫斯无视伊莱亚斯,转向皮尔格林说话:“若丹恩注定要我与同宗兄弟一战,那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但是这个人,”他抬起魔杖,一股无形的力量将纽特拉上前来,“他只是被我挟持的无辜路人,买原料什么的都是我强迫他做的。你也处理过不少类似案子了,皮尔,所以不要为难他。”纽特惊讶地看向格雷夫斯。

“恐怕不行……”皮尔格林犹犹豫豫的答道。

他说话声音不大,纽特还以为自己听岔了。皮尔格林只好又解释了一遍:“我们接到命令,以涉嫌谋害麻鸡及涉嫌协助珀西瓦尔•格雷夫斯逃跑的罪名逮捕斯卡曼德先生。”

“可你们答应过会保护我安全、释放我的。”纽特脱口而出,刚说完便自觉说错了话。皮尔格林眼睛瞟着一边的墓碑,小声说道:“我们原先就在怀疑是斯卡曼德先生您的默默然杀死了肖参议员,您的逃跑基本确定了这点。另外,您与珀西瓦尔•格雷夫斯的越狱可能也有牵连。很抱歉我们没法兑现承诺……”他越说声音越小,只好求救般望向他弟弟。

他弟弟当仁不让的接过话头,完全无视纽特的抗议(“我没有杀那个麻瓜!”):“如果你问心无愧,就该安心的呆在MACUSA等候进一步调查,反正法律最后会还你清白的,不是吗?可你逃了,这不正能证明你心里有鬼?斯卡曼德先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该死的!向傲罗报告前他就该想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出!“我没有杀那个麻瓜!而且,协助格雷夫斯越狱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什么时候又多了个罪名?

“珀西瓦尔•格雷夫斯的牢房房门是被从外面打开的,而他自己不可能做到这点。所——以——说,”伊莱亚斯嘲讽般拖着长腔,“只得一个可能,便是有人帮助他越狱。而与他同时从MACUSA消失的囚犯只有斯卡曼德先生你一人。”

纽特暗暗叫苦。如果他解释清楚他是如何从监狱里跑出来,戈德斯坦姐妹不仅会双双丢掉工作,甚至有可能因渎职罪坐牢;不说实话吧,又等于是默认了自己是格雷夫斯的同党。他最怕面临这样的两难局面。

“那我为什么要去给你们报信呢?”纽特绝望地喃喃道,“我是说,既然我是格雷夫斯的同伴,我又何必去告发他呢?”

“或许你们之间有利益纠纷,或许你厌倦了东躲西藏,想拿到赏金过安稳日子。犯罪团伙内部发生火并的案子多了去了,”伊莱亚斯满脸无聊,“我听说你的死刑判决就是珀西瓦尔下的,你大概是想借此报一箭之仇吧——”他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格雷夫斯怒吼一声打断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皮尔格林,你钻研了几个月就整出这么个破烂玩意儿来?你到底有没有动脑子?!”

皮尔格林被吼声震得抖了抖,无意识的向他弟弟身后缩,他弟弟试图给他找回面子(“不关皮尔的——”),却又一次没能说完,格雷夫斯再次咆哮着打断了他:“路易斯在上!皮尔格林你就不会自己动动脑子或张嘴说话吗?你和你弟弟是共用一张嘴的连体婴吗?既然你作为长子却什么事都要让你弟弟帮你办,那为什么还要比你弟弟早两年从凯瑟琳伯母肚子里爬出来?!”

皮尔格林脸色白得毫无血色,伊莱亚斯则是先泛白后涨红:“那你呢?!身为我们父亲弟弟的儿子,你为什么比我们早出生?你为什么要生下来?!”他的声调逐渐提高,语速逐渐加快,“为什么受人瞩目的永远是你?!为什么要占有属于我和皮尔的一切?!”最后几句甚至带了一丝哭腔,完全不顾还有非格雷夫斯家族的人在场,像个情绪失控的小孩。

珀西瓦尔•格雷夫斯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冷硬如冰:“因为你们是蠢货。”

伊莱亚斯扬手就是一个切割咒,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皮尔格林和其他傲罗也相继加入战局。没有人注意纽特,纽特却无法逃走,是没人注意他,也没人在意他的安危,暴怒的伊莱亚斯连不可饶恕咒都使了出来,整个墓园被咒语的光芒照亮,各种恶咒和被咒语击碎的石块满天飞,他没法集中精力无杖移形。

可他毫发无伤,身旁的珀西瓦尔•格雷夫斯挡下了所有魔咒。但格雷夫斯毕竟受了伤,只有一只手能动,随着时间推移他的伤势也在逐渐加重,纽特清楚的看到鲜血沿格雷夫斯右手手背持续不断的滴到地上。

格雷夫斯手里拿的是纽特的魔杖,他另外还拥有某个傲罗的魔杖。现在随着格雷夫斯因施咒而不断晃动身体,这根魔杖从他外套左侧口袋里探出了个头。

纽特果断采取行动,看准傲罗们咒语发射的间隙,他弯腰躬身蹿过去,一把抽走了魔杖。

受他动作干扰,格雷夫斯分神了一瞬间,没挡住一个咒语,这咒语正正打在格雷夫斯右大腿上,他闷哼了一声,右半身一歪。伊莱亚斯兴奋地喊着什么。而纽特举起魔杖向着格雷夫斯的方向施出咒语。

咒语擦过珀西瓦尔•格雷夫斯的左肩击倒了格雷夫斯兄弟的一个手下,与此同时珀西瓦尔•格雷夫斯一抖魔杖放翻了另一个。皮尔格林和伊莱亚斯对视一眼,一句话都没交流就做了分工:伊莱亚斯对付格雷夫斯,皮尔格林则针对纽特。

皮尔格林•格雷夫斯也许不是好领队,但做为傲罗来说倒是合格的。和他交手没几招纽特便意识到这点。皮尔格林没有他弟弟以及堂兄弟那样凶猛的劲头,他施展的魔法都比较温和,也只是在墓碑和坟冢间跳来跳去的躲闪、进攻,一如他躲躲闪闪说话的样子。但他很难缠,好几次纽特以为已经击倒了他,结果没过一秒他又会从藏身之地蹦出来发动攻击。

皮克特和丽比还在格雷夫斯那里,纽特没空和皮尔格林继续纠缠。都不用在大脑里那个动物知识贮藏库中仔细翻找,纽特就明白了该如何对付这种躲躲藏藏、不时伸爪子挠你一下的对手。他直截了当的几魔咒炸翻了皮尔格林隐藏地附近所有墓碑。

皮尔格林被墓碑碎块砸中了头,倒地不省人事。纽特检查确认他还活着,才转过身来看格雷夫斯那边战况如何。

他看到格雷夫斯右膝跪地,右臂依然垂在一边,衣袖已被血浸透,左臂也紧紧贴在身侧,显然是中了魔法。伊莱亚斯居高临下立在格雷夫斯面前,左手拿着纽特的魔杖,现在格雷夫斯只靠左腿勉强支撑,根本奈何他不得。伊莱亚斯——他背对纽特,但纽特猜他定是一脸狞笑——举起他自己的魔杖,纽特握紧魔杖准备施咒——

从伊莱亚斯右方突然飞出一块大墓碑,不偏不倚结结实实砸在他身上,好似纽特在麻瓜世界见过的那种横冲直撞、叫什么“气撤”的东西,将伊莱亚斯推飞出好几米远,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格雷夫斯仍然右膝跪地,唯一能动的左脚脚尖却指向伊莱亚斯的方向,咬着牙对幻影移形过来的纽特(亦或是对伊莱亚斯或空气)说道:“我告诉过你我不用手也能施展无杖魔法的。”

说完,他身子一歪,一头栽倒在地。

纽特收回他的魔杖,迅速割开格雷夫斯的右衣袖和右裤管,进行紧急抢救。由于时常在野外风餐露宿、面对危险的魔法生物,纽特具备一定程度的医疗魔法知识。可格雷夫斯伤势太重,急需大量血液,而这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绝望的念着所有他知道的医疗魔咒,想要让格雷夫斯的伤口立刻愈合。这会儿一个麻瓜的治疗师大概都会比我更有用

“嘿,你好?”

纽特抬头。墓园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陌生男人,见纽特发觉了自己,这人小心谨慎的向旁边挪了三步,却又情不自禁地往前迈出一只脚,眼睛里又是害怕又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你好,我是肖,兰登•肖,肖氏报业的分部经理。”他右手伸进外套内侧的口袋,掏出一张卡片递过来,这个举动搞得纽特莫名其妙,“你们是巫师吗——不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他舔了舔嘴唇,“你们需要帮忙吗?”

TBC

还有人记得第一部里的兰登•肖是谁吗?

皮尔格林•格雷夫斯的英文名为Pilgrim Graves,Pilgrim的意思是香客,朝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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